Kiss me once，kiss me twice【中】
前情提要：在一次任务中，孙策变成了狐狸。
黄盖单手拎起了孙策。
“那，你先把这家伙带回去养两天？”他对周瑜提议，“我家还有个读初中的臭小子，要让伯符进了家门，他俩非把房顶都拆了不可。”
狐狸也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琥珀色眼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周瑜。
“好。”
周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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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ss me once，kiss me twice
小王子之梦
对你来说，我也只是一只狐狸，和其他成千上万的狐狸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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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你搬新家之后，我还没去过你那儿呢。”
副驾的车门刚在面前打开，孙策就蹦跶着跳上了那张真皮的座椅。他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专属领地，在浅咖色的椅子上来回走了两步，才又抬起了脑袋：“变成狐狸也要系安全带吗，公瑾？”
不知为何，孙策所变的狐狸，顶多只能算得上是个刚断了奶的狐狸崽。根据谷歌搜索并对比图片后的结果，周瑜和黄盖一致认为这狐狸大概还没足俩月。
“对不起各位，我就想提醒一下你们……我要是在法定婚龄那年就结了婚，现在儿子可都已经会走路了哦？！”
趴在华佗的桌子上听到“奶粉”和“喂食”等关键词的时候，孙伯符终于忍不住出声抗议。
吴组执行队队长不仅没有感到抱歉，还哈哈大笑了起来，“可是你现在是只狐狸啊，伯符。在狐狸里，你就是个刚断奶的小娃儿。”
等我变回来，黄公覆，你就等着加班吧！孙策恨恨地磨牙。
他现在的个头实在是太小了，周瑜拉出安全带在他身上比划了几下，担心会勒到小狐狸的脖子。
“那就不系了吧，”难得周公瑾会在私人时间里放弃遵守交通法规，“我把车开慢一点，你自己也注意一下。”
孙策应了一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了副驾座上。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一路上只有拉客的出租与稀疏的几辆轿车在夜色中飞驰。周瑜果然开得很慢，一台4.0T的Cayenne Turbo，愣是给他开出了报废小金杯般的速度。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孙策再也无法忍耐地开了口。
“你生气了。”
他用的是陈述句。
周瑜没有回答。他沉默地驾驶转动着方向盘，穿过又一个路口和又一组红绿灯。
城市绚烂璀璨的街灯在路边连成一片流光溢彩的金色河流。斑驳光迹投落在周瑜英俊的侧脸上，留下一片暧昧难辨的影。
孙策很少心虚，他的心虚基本上都交给他妈吴女士了。剩下的部分，则基本上被周瑜占据，比如此时。
谢天谢地，他只是从外表上被变成了狐狸，本质上还是个人类，还能用人类的脑子思考。于是狐狸转了转眼睛，得出了结论。
“以我对你的了解，”孙策说，“你生气是因为我莽撞行事，去替你挡掉了那个身后咒。而你现在不说话，是因为担心我，对吗？”
他们停在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里。周瑜熄了火，拔出钥匙，转头看他。
“你既然都知道，就不用再问我了。”他说。
吴组的副组长看起来疲惫异常。他的脸色苍白，眼神里也没有平日中的灵动神采。但我们今天不是下午三点才上工的吗？孙策在心里嘀咕。
江南的二月末，寒意依旧。车中的暖气本就没打得多足，熄火之后，冰冷的感觉便又一点一点地渗透进来。
狐狸在副驾座上站了起来，抬头看向他的发小与挚友：“如果你真的是因为我替你挡了那一下而生气，那我道歉。”小小的白绒尾巴一下又一下地在椅子上扫动着，像是一捧新雪捏就的小扫帚：“但如果这件事再发生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周瑜注视着这只小小的狐狸。这只狐狸，身上的毛皮都还没有长齐，像是一个绒绒的小团子，看起来年幼得近乎脆弱。周瑜毫不怀疑，现在就算是一个最普通的路人，只要能抓住这只狐狸幼崽，也能在五分钟内将之置于死地。
孙策说他不后悔。
“你差一点就死了，孙伯符，”周瑜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你现在还活着，变成了狐狸，这只是因为走了大运。如果下一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觉得自己有多大的几率还能再走一次运呢？！”
他的原意并不是想要训斥孙策，但也许在对方耳中听来已经是这个意思了。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周瑜破罐子破摔地想，差一点，我就要永远地失去这个人。
狐狸越过他俩之间的置物盒，跳上了周瑜的膝盖：“我不是不相信公瑾的能力，”小狐狸轻而易举地爬上方向盘，取得了和周瑜视线齐平的高度：“但，保护自己的组员，是我身为组长的责任。”
这番话用孙策的声音说出来，的确有十成的说服力。然而周瑜和他一起长大，对孙策的了解自不是他人所可比拟，何况，最轻微的音调变化也逃不出周瑜的耳朵。
所以周瑜一点也没有被说动。
他平静地对视着狐狸浅金色的眼瞳：“是吗？”周瑜反问，“在可能致命的危险面前，如果那个组员不是我，你会冒着生命风险去为他挡下这一击吗？”
真是骗不过你啊，孙策在心里叹气。他没法反驳，也没法回答。
诚然，保护组员是他身为组长的职责不错，但在特殊行动队里，每个人的重要性却又都是不尽相同的。各组长是“心脏”，副组长是“头脑”，组员，则是执行指令的眼、口、手或脚。
如果在生死关头前尚能有所选择，这选择的结果自不必多言。因为孙策，是吴组的“心脏”。
“如果我那时候没挡这一下，你……”孙策没把后半句话说完。
“如果我因为疏于防范而殉职，那是我个人的问题。”周瑜说，“同理，如果因为我和你的私人情谊，而导致我会成为你在行动中的弱点，那——”
孙策一点也不想再听下去。
“我太累了，”他用尾巴掸了掸周瑜的风衣下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4.
孙策是在食物的香气中醒来的。
他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木质吊灯：我家啥时候变得这么有格调了？
而且枕头的触感也不太一样。
被子也特别特别轻。
等他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掀被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此刻只有两只毛茸茸的雪白前爪。
孙伯符，25岁，自称是特别行动队里最帅的男人。此刻，正以狐狸的形态，十分没有尊严地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他跳下床，来到门边，大声向外喊：“公瑾！”狐狸烦躁地甩着尾巴，“你把门掩着，我出不去啊！"
等他好容易被从卧室里放出来，早餐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你竟然已经会做饭了？？？”
孙策的震惊不亚于看到一轮基佬紫色的太阳。“我对你做饭的记忆还停留在念警校那会儿，你还把咱们寝室的厨房直接就给炸了。”
点缀着奶油和浆果的厚松饼蓬松又柔软，散发着黄油、牛奶和小麦粉的甜蜜味道。香肠与培根在锅上略微煎过，油亮地吸引着孙策这个肉食动物的视线。
周瑜给自己拉开了椅子，任由自己狐狸形态的发小在餐桌上蹦来跳去，“自从搬出警校宿舍之后，我就学着自己做饭了，伯符。”虽然过程很惨烈，但聪慧如周公瑾，自然是找到了速成与恰当偷懒的方法。
比如各种预拌粉。比如各种下锅煎一下就能吃的食物。甚至包括调味料都配好了的半成品菜肴。
不过这些事情并没有必要让孙策知道。因为周瑜已将抽走了狐狸面前的盘子，换上了一盘切好的三文鱼刺身。
“我也想吃香肠和培根！”
孙策试图捍卫自己食谱的多样性。惨遭拒绝。
“我不知道狐狸能不能吃这些，现在只能给你吃鱼。”
他的发小、挚友、搭档、暗恋对象兼临时饲养员，以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道。
堂堂吴组队长孙伯符，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击败呢。狐狸的脸永远是笑着的，他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周瑜的手腕，道：“那你喂我吃啊。”他无辜地仰起脑袋，“我不习惯狐狸的身体，叼不起来。”
这就明显是耍赖了。
孙策一向信奉“办法总比困难多”。以往断胳膊断腿住进医院的时候，别说用左手吃饭，就连用左手削平果这人都能无师自通。以狐狸的形态叼起生鱼片往嘴里送这种小事，他要是学不会，大概得把那个“策”倒过来写。
然而周瑜叹了口气，一边切了块松饼送进嘴里，一边用手捏了块生鱼片，送到了孙策嘴边：“这样总行了吧。”
狐狸十分满意，还趁叼过生鱼片的时候，伸出舌头舔了下周瑜的手指。
他的暗恋对象对此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这顿饭吃得孙策心猿意马，隔三差五就要向周瑜那边瞄上一瞄。只可惜，周瑜既没有分他一条培根的意愿，也没有提起昨夜那场二人谈话的倾向。
这让孙策深感遗憾的同时，又有些小小的不安。
饭毕，房子的主人把餐具一股脑儿丢进了洗碗机里。今天周六，他俩都不需要上班。于是，狐狸就大摇大摆地跳上周瑜的肩头，跟着他走进了书房。
结果，周瑜在他那近乎小型图书馆规模的书房里一呆就是四个小时。
“‘问题的解决方法往往就来自于问题本身’，”他合上又一本咒法相关的书籍，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华佗的话：“你被变成狐狸是因为你当时想着‘狐狸’这个词。”
“如果要解开原始版本的身后咒，只要中咒者的愿望得到实现，咒术就会自行解除。那如果你当时的‘所想’完成之后，就应该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孙策不以为然。
“按照这个说法，我应该很快就变回来了，”狐狸举起自己的前肢，挠了挠脑袋，"而我可没有时时刻刻都想着狐狸狐狸。“
他的搭档把书本塞回了书架：“但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周瑜说，“或者说，你当时除了狐狸之外，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没有啊，”孙策有些不耐烦地回道，“我要是有其他想法，大概已经去和见耶和华与阎王爷他二位下棋去了。”
话一说完，他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不是的。
孙策在心里谨慎地回忆着。
那一刻，我还想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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