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眼【19】
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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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对东吴竞选团队的所有人而言，这度假般的六十个小时都快得像是一个眨眼。
“……我会想念这家酒店的炒蛋和咖啡的。”甘宁很是不舍地喝掉了杯子中的最后一口棕褐色液体，“他们的咖啡值得申请世界文化遗产。”他甚至非常期待地做起了职业规划：“我是说如果，我们没能赢得这次大选而老板又把我给炒了的话，”他举起手中的骨瓷咖啡杯：“那我就来这家酒店谋求一个可以天天喝到咖啡的职位！”
臂弯里搭着西装外套的陆逊“哦”了一声，“为了这酒店的经营前途起见，”他一边速读着张纮刚拟好的又一版演讲稿：“我们必须全力赢下这场大选，好让兴霸没机会去做咖啡豆小偷。”
“太残酷了吧！”甘宁大声抗议，“咱家选战总部楼下那两家快餐店的咖啡，尝起来就是他妈的刷锅水味道！”
几乎就住在办公室的陆逊耸了耸肩，他在过去的六十个小时里补充了足量的睡眠，此时正神采奕奕地准备通宵奋战到大选结束：“其实我并不知道刷锅水是什么味道……不过你可以像我一样，在工作间放一台自己的咖啡机。”
正指挥技术支持小组把器材打包装车的凌统路过门厅，心中一动：“我觉得咖啡机是个好主意，”他兴奋地窜了过来，说：“如果我们开发一款可以通过智能家政控制系统下载到咖啡机里的助选小程序，东吴的支持者就可以把这个程序拷进他们公司的咖啡机里！只要有人去煮咖啡，咖啡机就会自动播放起孙权的演讲录像！”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没有人想要听自己的咖啡机大谈特谈公平贸易和医疗保险，哪怕是用仲谋的脸和声音也不行！”吕蒙惊恐地表示拒绝，“更何况，我们的茶水间里已经有一台会每隔六个标准时就直播一次新闻摘要的微波炉了！”
连步骘也心有余悸地拼命点头，“有段时间它还会在仲谋跑去加热玉米热狗和速食披萨的时候对他大喊大叫，说议会总长的候选人要是吃胖了，就会失去对选民的吸引力。”
站在几尺外的孙策听到这段对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可千万别销毁了那个微波炉，”他对自己的弟弟说，“下次有机会，我要去见见这台耿直的家用电器。”
孙权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一定尽快把它扔去废物回收站。”
太阳已在他们头顶升得很高了。在人类于地球上诞生的漫长岁月里，它可能是唯一未曾改变过的事物。仲夏正午的辐射酷辣地洒播下来，而被室外制冷装置所庇护的人们却对此浑然未觉。
终于从告别的宾客中抽出身来的周瑜，依然一丝不苟地穿着整齐的三件套西装。浅咖色丝麻混纺面料勾衬出他的腰背与肩臂线条，这位堪可为文艺复兴画作担当模特儿的星际舰队前中校在门口略一环顾，便笑着向这边的孙家兄弟走来：“早上好。”
他微微侧了侧头，示意“注意周围”，并压低了声音道：“今天也有记者？”
这家酒店的出口处，是一扇颇有复古风情的雕花铁栅门。这也是被受雇于东吴竞选团队的武装安保人员们所“重点关照”的部分。但在那些身材魁梧的保全人员与铁门之后，零零星星的几个记者正和他们的悬浮麦克正百无聊赖地转来转去。
这问题令孙权怔了一下，“……媒体小组没有提起过这事。”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但他们也都知道，下周就要开始月面基地的军事演习了。也许他们想要关于此事的采访……？或者一张你俩之间的送别照？”
“我并没有得到就军演的事情而对外发言的授权，”孙策提醒他，“何况这几年来袁术看我越发不顺眼。我要是因为失言而被送上军事法庭，对你的影响不好吧？”
他的同胞弟弟露出了牙疼的表情：“其他事情暂且不论，我还是希望曹议长能在他的任期内搞定那个袁公路的。一想到我自己上任，免不了要和袁术打交道……就觉得很头大啊！”
孙策笑了笑，“袁术刚愎自用，又与多家涉及星系外资源开发的寡头企业勾结，从联合政府到地区议会，哪里都有他的人。”他并不十分乐观地牵了牵嘴角：“曹议长在军部的心腹们倒是想扳倒袁术很久了，但师出无名，且一步走错就会有激怒袁术的危险，只能暂且忍着。即使你上任……我们也未必有恰当的机会。”
“而且现在正是议长换届的非常时候，”周瑜说，“贸然行事只会有弊无利。军部里不管是曹魏还是东吴，都只能选择暂且先稳住袁术。等到时机成熟，他吞进去的钱财与权力，迟早都要吐出来的。”
还依然非常年轻的东吴党议会总长候选人把手一摊：“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说，“我也只能拜托你们了。不过在那之前，我就想说一句：我们真的得走了，所以，你俩是不是要……假装吻别一下？好给那些记者们多少抓拍点什么。”
孙策大笑着揽过了周瑜的腰，压根儿不顾弟弟“欸你倒是先让我背过身去啊谁要看你俩！”的抗议，与其他围观群众起哄般的口哨与鼓掌，倾身吻了上去。
而周瑜则举起了智能终端，在一小片人工制造出的夏日阴影里，微笑着回应了这个吻。
标准时1400，一队喷涂着东吴党徽与竞选标语的防弹陆行车与载货卡车从度假区的山林间风驰电掣般驶过。
黄金周就要结束了。而他们还剩下最后三个月的时间，去为十一月的大选而放手一搏。
“我走了，回见。”
周瑜从自己的私人终端上抬起视线。
镀有光学迷惑涂层的军用飞行器在天际倏然一闪，便径直没入了这晴天白云的遥远深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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